关光烈

1971年9月15日,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天,担任着陆军第43军127师师长的张万年接到了从军委首长那打来的电话。
还未来得及询问是什么事情,电话那边立马传来焦急的声音:“张万年!务必要看好师政委,有任何一举一动都要向我们上报,千万不能让他跑了!”
军部如此严厉急迫的命令,仿佛一向放晴的天空蓦然响起一道惊雷,震得张万年满脑子嗡嗡作响,只不断重复着:师政委关光烈、师政委关光烈......
这个自己的老搭档,工作起来忘我投入,一个看起来无比老实的人,能惹出什么事情来?
张万年也来不及琢磨,强烈的责任感促使着他一心想着要坚决服从上级的指示、迅速完成上级的任务,他当即便登上最近一趟火车前往关光烈所在处。
关光烈和张万年同为四野军出身,前者在解放战争时期参加东北野战军,经历过辽沈战役,而后跟随四野军一路南下,于1965年担任第43集团军127师政委。
而这127师的来头可不小,它由叶挺独立团演化发展而来,被誉为“铁军师”,是解放军最精锐的主力部队。
一路上,张万年百思不得其解,自己这位精诚协作多年的搭档,究竟是犯下了何事呢。至于关光烈会有什么举动,张万年深知,想要谋反或逃跑,他一个师政委,不能独立调动部队,自然这些是办不到的。眼下最担心的,是关光烈可能逃走,而他,作为受任者,万不可打草惊蛇。
9月23日,张万年接到上级打来的第二个电话,告诉他带着师政委去军部开会。
同张万年前往郑州的火车上,关光烈还不停追问着:“我们去开的这个会是什么名堂呢?”张万年却也是真的糊涂,“我也不清楚的,等到地了会细说的吧。”
可下午时分,二人刚抵达郑州,河南省委直接把他们送进了招待所。
时间来到下午四点多,刘建勋,河南省委书记兼武汉军区政委。他向大家(包括其他军的领导)传达了中央紧急文件,而文件内容竟然就是九一三事件。
张万年和关光烈二人皆愣在了原地。
其实,自1959年起,关光烈曾担任过林彪秘书多年,并节节高升。九一三事件爆发,林彪出了问题,他那特殊的任职背景,必然会成为中央调查的重点对象。而张万年跟关光烈是搭档,不可避免也要受到严格审讯。
而当时九一三事件还没有宣布,张万年也想不出来,关光烈会有什么问题。
两人都被要求要立即表态,如实坦诚作答。
关光烈气的嘴角不断哆嗦,好半天才稳住情绪,一字一句说:“我在他身边任职七年,也确实为了私利吹捧过他。但是如今,发生这样严重的政治问题,我也可以拿性命担保,实在是未曾想到。”
张万年则表示,自己自入职以来,坚决拥护中央的决定,与中央保持高度统一,绝不会作出违背组织的行径。
当晚,关光烈被留下继续审问,张万年则可以回去了。
而关光烈到底背负了什么问题呢?没有人作答。实际上他一出门,先是被隔离审查,然后被当做重犯关押,判处他有期徒刑十年。
1981年,他获释被安置在洛阳,倚靠每个月几百元生活费活到2008年,享年82岁。
张万年虽然没有被免职,回到部队却面临着无数的检查和审问,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工作。幸好,1973年,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后,杨得志来到武汉军区,了解此事之后立马宣布张万年是没有问题的。
正是因为他,张万年后来才有机会走上大军区司令部的领导岗位,担任起总参谋长,还担任上了军委副主任。他对于杨得志上将是感激不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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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光烈晚年

欢迎阅读史源历史专栏第3352期。我党掌握的第一支武装力量,是大革命时期的“叶挺独立团”,林总、周士第等一批开国将帅都出自这支光荣的部队。当年的叶挺独立团隶属于国民革命军第4军,由于该军战力强功劳大,北伐时赢得了铁军的美名。而叶挺独立团多年后逐步演变成解放军第127师,绰号就是“铁军师”。

如果要问解放军哪个师整体实力最强,候选的部队里一定有铁军师。就凭该师对于革命的历史意义和几十年来的赫赫战功,也是一等一的王牌部队。解放战争中127师隶属四野43军,这个军也是四野的头等主力军,跟抗美援朝战场上的“万岁军”38军旗鼓相当。如今解放军有三大重装快速反应部队,127师就隶属于其中的83集团军(原54集团军)。建国后大量部队的番号被撤销、调整,铁军师127师却始终不变,这种具备特殊历史地位的番号是不会被轻易调整的。

能担任铁军师的军政主官,是一种荣耀,也是能力的体现。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,张万年和关光烈成为127师的新任师长和政委,他俩都是四野体系的后起之秀。在两人之中,关光烈的自身条件尤其突出,他在担任师政委前曾经出任林总秘书多年,能说也能写,是难得的政工人才。关光烈晋升为铁军师的政治委员,是组织对他的重点培养,原本大有可为。

由于长期和林帅存在工作联系,加上确实有才能,关光烈很受上级首长的赏识。1971年9月11日,关光烈被要求北上进京,相关人员让关光烈准备一批武器,包括火焰喷射器等。关光烈在政治上很敏感,他作为主力师政委要搞到这些东西并无难度,但无缘无故为何要让他提供武器?因此关光烈没有答应,推脱说自己不负责军事装备,当天就回洛阳了。

然而仅仅两天之后,果真就发生了大事。关光烈虽然没有直接去做不好的事情,但他掌握重要信息却没向组织如实汇报,也是严重的错误。事后127师师长张万年、政委关光烈被隔离审查,关光烈承认自己曾写过不少歌颂文章,有吹捧的成分,但对于913事件他并不知情,也没有接受任何任务。张万年是关光烈的军内搭档,连带着也受到了调查,处境艰难。

虽然关光烈客观上犯了错误,但他在部队的口碑还是不错的,为人也很厚道。关光烈被判了10年有期徒刑,他多次对审查人员讲:张万年师长能打仗,思想觉悟也很高,他是无辜的,跟这件事情没有什么牵连,希望尽快恢复他的清白。至于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汇报“火焰喷射器”的事情,关光烈也进行了解释:我离开北京多年,对于机关里的实际情况已经不够了解,就算要反映情况也缺少渠道,更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这样的事。

张万年对于关光烈,是有特殊感情的。虽然七十年代受到牵连被审查了3年多时间,日子不好过,但听说关光烈身处困境还在出言力保自己时,他对这位老搭档非常感激。是金子总会发光,摆脱困难后的张万年,在79年反击作战时扬名立万,成了一代名将,后来晋升为大军区司令、总参谋长,直至中央军委副主席。关光烈出狱后,张万年等昔日战友对他进行了细致的关怀,使其安度晚年。2008年,82岁的关光烈病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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